有些昏暗的灯光是附近唯一的光源,秦关鸠安安静静地坐在公交车站的长椅,闭目养神。
不多时,公交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传来,熟悉的轮胎摩擦声响起。
公交车的车灯释放出的光芒透过秦关鸠闭上的眼睑,让其视线中的黑暗变得明亮些许。
车门打开,秦关鸠站起身,拍拍屁股后的些微尘埃,再看看自己的身上有没有沾染上方才动手时留下的痕迹。
确认没有异样后的她便上了车。
和早晨搭上了这辆车的伍思诚一样,车里除了司机和她便再无一人。
奔波劳碌了一天的老司机已是呵欠连连,不难想象回到家后的他一头栽倒在床上一睡不醒的画面。
舟车劳顿的老司机看见上车的居然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,原本已是半睁半闭的双眼不由得睁大了些许,虽然看上去还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。
秦关鸠在老司机身旁的刷卡机刷卡后,对着他点点头,露出浅浅的笑容,随后走向车厢内找地方坐下。
本来已经一把年纪,因为家里其貌不扬的发妻而自诩看破红尘、此生不会再升起那种世俗的欲望的老司机的心脏不争气地砰砰作响,不过是礼貌性的笑容,在这个女孩的脸上却迸发出了奇妙的魅力。
回忆着女孩的一颦一笑,老司机顿时精神抖擞,只觉身上的倦意已经一扫而空,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。
秦关鸠坐下,将书包放下抱在怀里,脑袋抵着窗户。
车子发动,载着满心期待的女孩驶向归途。
公交车在深夜的速度相较于白天时要快上不少,干劲十足的老司机似乎是想要给女孩留下给不错的印象,车辆格外平稳地行驶着,偶有颠簸。
女孩睁着澄澈干净的眸子,透过有些模糊的车窗百无聊赖地望着外面光怪陆离的景象,错落的光影照耀在她清纯可人的脸蛋上,又立马被快速行驶着的公交车抛在身后,就像是火车途经隧道又驶出了隧道。
秦关鸠抱着书包的双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些,手指漫不经心地敲打着书包,发出有些沉闷的声响。
车子停了下来,车门打开,女孩收回视线,将书包背上,从公交车上走下。
“注意安全哦,小姑娘。”耳后传来司机略带不舍与关心的声音,毕竟他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除了长得特别漂亮以外再无其他了解,也并不知道她其实能轻而易举地干翻一名成年男性。
“好的,谢谢关心。”秦关鸠扬起灿烂的笑容,礼貌回应后从公交车站离去。
兜兜转转,左拐右拐,踏着不知已经走过了多少回的路线,秦关鸠顺利地回到了家,途中再无波澜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即使知道不会有人回应,秦关鸠还是打了声招呼。
无人回应,在意料之中。
房里漆黑一片,只有透过窗户的微不足道的月光提供着些许光亮。
秦关鸠摸着墙壁摸索一番,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灯的开关。
啪嗒一声轻响,炽光灯释放光芒,驱散了房里的黑暗。
秦关鸠看了眼手机的消息,来自父母,发于几个小时之前:“关鸠,我们比较忙,可能今晚不回家了,照顾好自己。”
说出“可能”的时候大概率是回不来了,既然如此,为什么还要说“可能”呢?为了让我有些许期待吗?
无所谓。
秦关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,将书包放在写字台的旋转椅上。
淡黄色的墙壁上挂着封装在琴带里的小提琴,自上高中之后便再也没有动过。
面对父母的说辞是上高中了,应该把心思花在学习上,当然,是骗人的,拙劣的借口。
拉开琴带的拉链,里面除了一把做工精美的小提琴与琴弓,还藏有一串钥匙。
秦关鸠将钥匙取出,来到写字台前。
用钥匙打开写字台上了锁的抽屉,抽屉内被无数的画作填满,摆放整齐。
素描、油画、水粉画,甚至还有抽象画和画风各异的漫画,每一副画作都被完善的保存,即使是相对麻烦的油画也得到了精心妥善的护理。
出了种类,画作的内容也可谓丰富多彩,但若要以一种文学体裁形容的话,形散神聚的散文会是最为精确的答案。
无论何种画、何种内容,其主题都万变不离其宗地指向了同一个人,以及同一份深沉热烈的爱。
这些画作均出自秦关鸠一人之手,每一幅画都倾注了她数不尽的心血。
秦关鸠一张一张地翻阅着自己曾经的画,稍微久远的画能追溯至几年前,最近的甚至有昨天才放入抽屉的新作。
她看着画,却又不像是在看着画,反而像是在透过画作去思念并不存在于此的某人。
大多数的人会通过写日记来记录生活中的琐碎,秦关鸠则是以绘画的形式将弥足珍贵的记忆铭刻。
“……好。”
秦关鸠来到画架坐下,一旁是各种各样的画具。
秦关鸠拿起一支铅笔,闭上双眼,潜心酝酿。
她要进行素描,对不存在于此的人。
秦关鸠睁开双眼,在一尘不染的洁白画布上留下粗细各异的线条。
或长或短、或粗或细的线条层层叠加,绘出人脸的轮廓,其眉眼、耳鼻逐渐清晰,画布上的画面逐渐与脑海中的画面重叠。
画作完成,秦关鸠停下笔,仔细端详一番后点点头,算是满意。
画中的他比现实的他还要帅上几分,是女孩对心上人的无心偏袒,还是在女孩眼中,他本就是如此的英俊,尚且无从可知。
她的爱在深沉疯狂中却又透着些许理智,她也承认,比他还要英俊的大有人在,她却独独钟爱这副让她怎么看都看不腻的面庞,仿佛有着某种无形的魔力吸引着她的目光、鼓动着她的心跳、牵动着她的思绪。
没关系,这样就好,我只要这样的他。
不,不对,这么说不对。只要是他,无论是何种样貌我都甘之如饴。
要表达对他的爱一副画可远远不够,于是秦关鸠开始继续作画,各种各样的画。
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,附近住宅的灯火接二连三地熄灭,她所在房间的光亮成为了附近唯一的光。
秦关鸠不知疲倦地描绘着和他有关的一切,眼神专注。
于鲜艳红旗下庄严肃穆的他,于奶茶店抓住小混混的手、对其怒目而视的他,坐在小凳子上就试卷错题娓娓道来的他,赤裸着上身、汗流浃背地运动着的他。
啊,何等动人的光景。
秦关鸠的手指逐渐沾上铅笔的灰,脸颊染上些许色彩,颜料的气味扑入鼻中。
在操场上眼神淡漠的他,对恋人极尽温柔的他,对妹妹满眼宠溺的他,在别的女孩怀中流露软弱无助的他。
捏着笔的手变得有些颤抖,苦涩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,却又有几分莫名的激动与刺激挑拨撩弄着心脏,仿佛心酸心痛也成为了一种快感,化作继续挥动画笔的动力。
“……啧。”分心了,虽然无伤大雅,但在关于他的事上追求处处完美的她还是将稍有失误的作品撕下,揉成团,丢进纸篓,从头再来。
良久,秦关鸠再次停下了手中的画笔。
她痴迷地望着画中惟妙惟肖的伍思诚,视线在画布四处不断穿梭,仿佛在找寻能够如同神笔马良那般化虚物为实物的点睛之笔。
但画终究是画,不论画得有多么惟妙惟肖也无法与真货相提并论。
越是看着画,心中的渴望就愈发强烈,无法填补的那份空虚所创造的空洞也不断地扩大。
秦关鸠收回视线,将新的画作收拾好。
简单地洗了个澡,将身上的那股刺鼻的颜料味洗净,擦干了头发,将所有的灯光熄灭,秦关鸠凭借着如猫一般优秀的夜视能力来到了自己的床上。
盖上被子,闭上双眼,今天,不,昨天所发生的一切如走马灯一般接二连三地浮现于脑海中。
“我知道,就目前而言,我的愿望不过是份遥不可及的奢望。”秦关鸠喃喃自语道。
“即使如此,也还请让我做个美梦吧,一个有他的美梦。”
那没来由的泪流满面的夜晚,也将会被全部填满。
即使是黄粱一梦也无妨。
意识逐渐模糊的她祈祷着于梦中也能用这双手描绘出他的轮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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